另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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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立太子
“皇後娘娘方才說過，是海寧伯夫人向她稟報，發現母妃與北齊人有勾結的。海寧伯，可是這樣？”
胖老頭毫不猶豫地道，“正是如此，公主殿下，非老臣不顧念血脈請親，而是惠妃娘娘確實是犯了叛國的大罪啊……”海寧伯一臉痛苦的表情，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瞬間藏到了肉中，瞇成一條縫。
周萱強忍著心頭的傷心，鎮定地看著下首滿嘴虛偽、毫無親情可言的外祖父，在聽到他口口聲聲地惠妃娘娘、公主殿下，看他拼命地撇清血緣關系，便知道他徹底決定投向趙皇後一方，打算狠狠踩他們母女倆了。一如前世一般，將已經在懸崖邊的周萱徹底推向深谷。
周萱的聲音有些沙啞，滿滿的傷心難過，“既然如此，是海寧伯夫人從我母妃的宮人出習得拆解組裝金戒指的方法嗎？”別人都已經迫不及待地撇親關系了，周萱也不願上趕著和所謂的外祖父、外祖母親熱，更何況這外祖母還不是親的呢。
“這，這……”胖老頭有些遲疑，什麽海寧伯夫人稟告趙皇後，都是趙皇後在發現楚王不上鉤後現場編的，根本就沒來得及跟他通氣，他怎麽知道該怎麽說，“應當是這樣的吧，畢竟是內幃之事，老臣也不知道拙荊是如何稟報的。”先推到夫人身上再說。
周萱冷笑一聲，驟然聲音變得嚴厲起來，“海寧伯你好生糊塗！”她一臉氣憤，“這哪裏算得上是內幃之事！你都認為我母妃通敵叛國了，還不速速將這事稟報給父皇，讓父皇早作準備，還將這秘密藏著捏著。”
周璇話鋒一轉，滿臉驚疑地道，“難不成海寧伯你是想做那墻頭草，哪國戰勝你就投靠哪方？”他可不就是墻頭草嗎，見皇後勢大就毫不猶豫地將屎盆子往自己母女身上扣。
“公主，老臣冤枉啊！娘娘好歹也是老臣的親閨女，老臣哪裏舍得！”海寧伯趴在地上大哭不止，仿佛是一位心疼女兒的老父親，被外孫女一逼問，頓時哭得泣不成聲。
“老臣什麽也不知道，請陛下恕罪啊！”他一面恕罪求饒，一面堅決不承認自己有錯，企圖用自己的厚臉皮糊弄過去。料想周萱小姑娘面皮薄，也不好意思讓他一直跪著哀嚎。
只可惜周萱為了保命釘準了他這個死胖子，“父皇，依兒臣看，咱們還是現將海寧伯夫人、夫人身邊會拆解組裝金白澤的丫鬟，以及我母妃身邊會拆解組裝金白澤的宮女都帶到殿上好生審問一番才是。”周萱對著晉安帝道。
她又扭頭不屑地看向癱在地上的海寧伯，“沒想到海寧伯竟如此糊塗，也不知道海寧伯夫人是否也這般昏聵。”
周萱幽幽嘆了一口氣，似是不經意地道，“兒臣日日向母妃請安，十餘年來竟是從未見過海寧伯夫人。也不知道夫人是如何勸諫母妃的，出宮後又是如何向海寧伯稟報的。引得一頭霧水的海寧伯竟是不敢將此等國之大事稟報給父皇。”
在點出海寧伯府與宮中惠妃來往甚少之後，“且依兒臣看，即使是皇後娘娘貴人事多給忙忘了，海寧伯夫人也有比母妃叛國更重要的事不成？為何伯夫人能向皇後娘娘稟報一次，就不能向皇後娘娘詢問查探結果？”將海寧伯夫人徹底推到眾人之前。
周萱踱步到海寧伯面前，輕聲質問，“本宮記得，海寧伯嫡次子日前在望春閣因賭博欠下三十萬兩白銀，請問您是拿什麽替他還債的？”這是母妃記錄的最後一筆，海寧伯根本就沒有出一文錢，那賭坊是承恩公夫人娘家的產業。
海寧伯一聽立馬連哆嗦都忘了，她怎麽知道這件事？若是周萱將此事揭露，那誰會相信海寧伯府沒有和承恩公府有牽連？老胖子立刻老實了，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周萱就賭海寧伯夫人根本沒有進宮見惠妃，更沒有向皇後說什麽通敵叛國。只要海寧伯府和玉芙宮找不出會拆解組裝金戒指的丫鬟宮人，惠妃通敵叛國的嫌疑就徹底消除了，她就能用鸝歌這項“獨一無二”的本領反咬趙皇後一口。
惠妃是晉安帝的枕邊人，和娘家關系如何晉安帝也略有耳聞。往日海寧伯雖然也不著調，但並無實權，也只是偶爾借惠妃的面子在宮外貪點小便宜。不算什麽大事，晉安帝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
可今天這個老家夥反覆無常，非要置自家金鳳凰於死地，連帶著晉安帝也覺著他這一臉橫肉毫無形象的哭態醜不可言。
“錢公公，依照晉安公主所言，傳海寧伯夫人、丫鬟入宮協助調查。”晉安帝一揮衣袖，捧起茶盞輕抿一口，對著跪在地上不敢再哭得海寧伯到，“依朕看，是你這個老東西在搗鬼，想要借北齊人在皇後和貴妃中漁翁得利。”
海寧伯一聽這話，嚇得快要昏過去了，“皇上，微臣哪敢啊？皇上，微臣是無辜的，請皇上明察啊……”他還在哭著，剛從晉陽公主手中逃脫，卻落入晉安帝的套中。這父女倆是硬要他為皇後頂罪啊！
晉安帝卻不理會老胖子的花花腸子，揮揮手讓侍衛將他提起，放在他原本的位置上。
周萱聽出晉安帝和稀泥的意味，父皇想要將罪名安插在海寧伯府上，他仍不願讓皇後背上這等通敵叛國的罪名。至於原因嘛——
周萱心中猜測，一是承恩公府手握半數兵權，若是晉安帝廢後，恐怕西京的安穩，甚至西涼的政局會發生大的動蕩。依父皇那安於平靜地性子來說，他更希望一點點削弱趙皇後的勢力，而不是貿然廢後。可趙皇後會束手就擒嗎？依著前世來看，恐怕趙皇後在發現父皇意圖之後就先下手為強了。
其二呢，自然是父皇只有太子一個兒子，而且依父皇的年齡和身體狀況來看，再培養一個已經來不及了。
思及於此，周萱狠了狠心，緩緩站起，在眾人不解目光的註視下，從臺階上走下來，面向晉安帝，跪倒在眾位肅立的大臣的前方。
“父皇，兒臣身為西涼晉安公主，自幼沐浴皇恩長大，實在不忍眼看著我西涼日漸走向衰落而默不作聲。皇後娘娘為後期間，迫害宮中嬪妃無數，致使父皇膝下空虛，僅餘太子一名子嗣。若是太子能將我西涼發揚光大，晉安一個小女子也不敢在此妄言。”
她扭過頭，跪在地上，用通紅的眼睛定定地凝視著眾位大臣，配上青黑的眼底，顯得可憐又可怕，“諸位大人，因為皇後娘娘賜下的避子湯，後宮整整十四年未有宮妃孕育子嗣。我母妃昨日剛被診出有孕，今早就發現被害，手筋腳筋借被挑斷，喉嚨一片紫黑，經太醫診斷，被內功高手震毀聲帶無法再發聲。更為要緊的是，母妃腹中的皇嗣被人生生用拳頭打掉。”
“而今日一早，當著父皇的面，太子就要用塗抹了劇毒的銀針暗殺本宮，竟是全然承襲了他母後狠辣無比的蛇蠍心腸。”
她一字一頓地控訴，“如此殘暴陰狠之人，豈可為儲君？若他日後登基為帝，豈不是要將朝堂上的眾位大臣也當作任他屠宰的牛羊？”
周萱轉過身，對著晉安帝重重一磕頭，“兒臣請父皇為周家皇室為重，為天下蒼生考慮，廢除趙氏皇後之位，罷免太子周堯瑞的東宮之位，另行從宗室中過繼品行優良的男子為嗣！兒臣告嫡母嫡兄，願以自身性命與他二人同罪！”
咚！咚！咚！
周萱狠命地磕了三個頭，她能做到的也只有這麽多了，將廢皇後太子的汙名攬在自己身上，若仍是無人願意吃下儲君之位這個巨大的螃蟹，她也就認命了。
眾人都被周萱的話驚得魂不守舍，自西涼開國以來，就沒有皇帝過繼宗室之子的例子。更別提在晉安帝已經有兒子，還是嫡子的情況下。可太子，若周萱所言不虛，皇後和太子皆是如此陰狠殘暴之人，那太子登基，他們會不會步惠妃後塵？
說到底，皇後怎麽折騰妃嬪，朝臣是感覺不到多痛的，頂多不過賠上一個女兒，沒有皇家血脈的親王外孫。他們在意的只有自己，自己的官職，和家族的榮耀。
“皇上，老臣請皇上休妻。趙氏此等毒婦，一而再，再而三地謀害我周家子嗣，不配為周家婦！”
終於有人站出來了，周萱額頭貼在青石板上，激動地淚都要湧出來了。是這一代皇家的族長，按輩分，晉安帝要稱呼堂叔祖。
這位皇家族長在皇室中頗有影響力，那些自覺有機會過繼子嗣給晉安帝的宗室親王們，一個一個地站出來附議。
而親王又有姻親，竟是一個個跪在周萱的身後，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地露出想要拉太子下馬，送上自己的兒子的意圖，只口口聲聲說趙氏不配做皇後，請晉安帝廢後。
正在這時，前往海寧伯府的侍衛前來回稟，海寧伯府無人會解拆解組裝金戒指，海寧伯夫人更以近日未曾入宮，因而什麽都不知道，無法協助破案為由拒絕了晉安帝的詔令。
維持著跪姿的周萱心中道，成了！
記得惠妃曾說過，海寧伯府的老爺們貪圖享樂，並無大志，而海寧伯府的女眷鬥爭不斷，那能存活的必然是歷次鬥爭中的最後優勝者。
女人的爭鬥並不輸於男兒在戰場廝殺，同樣是以性命做賭註。周萱從小長在後宮，即使在趙皇後的高壓下根本沒有妃嬪誕育下皇嗣，甚至連庶女都只有周萱自己一個，但後宮中的爭鬥從來沒有停止過。
由此推知，海寧伯府有著三子二女，穩坐伯夫人位置的這位名義上的外祖母，必然極為精明，不會看不清形勢。
而要想保住海寧伯府，讓她和她的五個孩子不至於因為卷入金白澤事件而丟了性命，她就只能在父皇選擇推海寧伯為皇後頂罪的時候拆皇後的臺。不論先前趙皇後許諾過什麽，在性命攸關的情況下，海寧伯夫人都會選擇背叛趙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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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老頭毫不猶豫地道，“正是如此，公主殿下，非老臣不顧念血脈請親，而是惠妃娘娘確實是犯了叛國的大罪啊……”海寧伯一臉痛苦的表情，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瞬間藏到了肉中，瞇成一條縫。
周萱強忍著心頭的傷心，鎮定地看著下首滿嘴虛偽、毫無親情可言的外祖父，在聽到他口口聲聲地惠妃娘娘、公主殿下，看他拼命地撇清血緣關系，便知道他徹底決定投向趙皇後一方，打算狠狠踩他們母女倆了。一如前世一般，將已經在懸崖邊的周萱徹底推向深谷。
周萱的聲音有些沙啞，滿滿的傷心難過，“既然如此，是海寧伯夫人從我母妃的宮人出習得拆解組裝金戒指的方法嗎？”別人都已經迫不及待地撇親關系了，周萱也不願上趕著和所謂的外祖父、外祖母親熱，更何況這外祖母還不是親的呢。
“這，這……”胖老頭有些遲疑，什麽海寧伯夫人稟告趙皇後，都是趙皇後在發現楚王不上鉤後現場編的，根本就沒來得及跟他通氣，他怎麽知道該怎麽說，“應當是這樣的吧，畢竟是內幃之事，老臣也不知道拙荊是如何稟報的。”先推到夫人身上再說。
周萱冷笑一聲，驟然聲音變得嚴厲起來，“海寧伯你好生糊塗！”她一臉氣憤，“這哪裏算得上是內幃之事！你都認為我母妃通敵叛國了，還不速速將這事稟報給父皇，讓父皇早作準備，還將這秘密藏著捏著。”
周璇話鋒一轉，滿臉驚疑地道，“難不成海寧伯你是想做那墻頭草，哪國戰勝你就投靠哪方？”他可不就是墻頭草嗎，見皇後勢大就毫不猶豫地將屎盆子往自己母女身上扣。
“公主，老臣冤枉啊！娘娘好歹也是老臣的親閨女，老臣哪裏舍得！”海寧伯趴在地上大哭不止，仿佛是一位心疼女兒的老父親，被外孫女一逼問，頓時哭得泣不成聲。
“老臣什麽也不知道，請陛下恕罪啊！”他一面恕罪求饒，一面堅決不承認自己有錯，企圖用自己的厚臉皮糊弄過去。料想周萱小姑娘面皮薄，也不好意思讓他一直跪著哀嚎。
只可惜周萱為了保命釘準了他這個死胖子，“父皇，依兒臣看，咱們還是現將海寧伯夫人、夫人身邊會拆解組裝金白澤的丫鬟，以及我母妃身邊會拆解組裝金白澤的宮女都帶到殿上好生審問一番才是。”周萱對著晉安帝道。
她又扭頭不屑地看向癱在地上的海寧伯，“沒想到海寧伯竟如此糊塗，也不知道海寧伯夫人是否也這般昏聵。”
周萱幽幽嘆了一口氣，似是不經意地道，“兒臣日日向母妃請安，十餘年來竟是從未見過海寧伯夫人。也不知道夫人是如何勸諫母妃的，出宮後又是如何向海寧伯稟報的。引得一頭霧水的海寧伯竟是不敢將此等國之大事稟報給父皇。”
在點出海寧伯府與宮中惠妃來往甚少之後，“且依兒臣看，即使是皇後娘娘貴人事多給忙忘了，海寧伯夫人也有比母妃叛國更重要的事不成？為何伯夫人能向皇後娘娘稟報一次，就不能向皇後娘娘詢問查探結果？”將海寧伯夫人徹底推到眾人之前。
周萱踱步到海寧伯面前，輕聲質問，“本宮記得，海寧伯嫡次子日前在望春閣因賭博欠下三十萬兩白銀，請問您是拿什麽替他還債的？”這是母妃記錄的最後一筆，海寧伯根本就沒有出一文錢，那賭坊是承恩公夫人娘家的產業。
海寧伯一聽立馬連哆嗦都忘了，她怎麽知道這件事？若是周萱將此事揭露，那誰會相信海寧伯府沒有和承恩公府有牽連？老胖子立刻老實了，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周萱就賭海寧伯夫人根本沒有進宮見惠妃，更沒有向皇後說什麽通敵叛國。只要海寧伯府和玉芙宮找不出會拆解組裝金戒指的丫鬟宮人，惠妃通敵叛國的嫌疑就徹底消除了，她就能用鸝歌這項“獨一無二”的本領反咬趙皇後一口。
惠妃是晉安帝的枕邊人，和娘家關系如何晉安帝也略有耳聞。往日海寧伯雖然也不著調，但並無實權，也只是偶爾借惠妃的面子在宮外貪點小便宜。不算什麽大事，晉安帝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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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寧伯一聽這話，嚇得快要昏過去了，“皇上，微臣哪敢啊？皇上，微臣是無辜的，請皇上明察啊……”他還在哭著，剛從晉陽公主手中逃脫，卻落入晉安帝的套中。這父女倆是硬要他為皇後頂罪啊！
晉安帝卻不理會老胖子的花花腸子，揮揮手讓侍衛將他提起，放在他原本的位置上。
周萱聽出晉安帝和稀泥的意味，父皇想要將罪名安插在海寧伯府上，他仍不願讓皇後背上這等通敵叛國的罪名。至於原因嘛——
周萱心中猜測，一是承恩公府手握半數兵權，若是晉安帝廢後，恐怕西京的安穩，甚至西涼的政局會發生大的動蕩。依父皇那安於平靜地性子來說，他更希望一點點削弱趙皇後的勢力，而不是貿然廢後。可趙皇後會束手就擒嗎？依著前世來看，恐怕趙皇後在發現父皇意圖之後就先下手為強了。
其二呢，自然是父皇只有太子一個兒子，而且依父皇的年齡和身體狀況來看，再培養一個已經來不及了。
思及於此，周萱狠了狠心，緩緩站起，在眾人不解目光的註視下，從臺階上走下來，面向晉安帝，跪倒在眾位肅立的大臣的前方。
“父皇，兒臣身為西涼晉安公主，自幼沐浴皇恩長大，實在不忍眼看著我西涼日漸走向衰落而默不作聲。皇後娘娘為後期間，迫害宮中嬪妃無數，致使父皇膝下空虛，僅餘太子一名子嗣。若是太子能將我西涼發揚光大，晉安一個小女子也不敢在此妄言。”
她扭過頭，跪在地上，用通紅的眼睛定定地凝視著眾位大臣，配上青黑的眼底，顯得可憐又可怕，“諸位大人，因為皇後娘娘賜下的避子湯，後宮整整十四年未有宮妃孕育子嗣。我母妃昨日剛被診出有孕，今早就發現被害，手筋腳筋借被挑斷，喉嚨一片紫黑，經太醫診斷，被內功高手震毀聲帶無法再發聲。更為要緊的是，母妃腹中的皇嗣被人生生用拳頭打掉。”
“而今日一早，當著父皇的面，太子就要用塗抹了劇毒的銀針暗殺本宮，竟是全然承襲了他母後狠辣無比的蛇蠍心腸。”
她一字一頓地控訴，“如此殘暴陰狠之人，豈可為儲君？若他日後登基為帝，豈不是要將朝堂上的眾位大臣也當作任他屠宰的牛羊？”
周萱轉過身，對著晉安帝重重一磕頭，“兒臣請父皇為周家皇室為重，為天下蒼生考慮，廢除趙氏皇後之位，罷免太子周堯瑞的東宮之位，另行從宗室中過繼品行優良的男子為嗣！兒臣告嫡母嫡兄，願以自身性命與他二人同罪！”
咚！咚！咚！
周萱狠命地磕了三個頭，她能做到的也只有這麽多了，將廢皇後太子的汙名攬在自己身上，若仍是無人願意吃下儲君之位這個巨大的螃蟹，她也就認命了。
眾人都被周萱的話驚得魂不守舍，自西涼開國以來，就沒有皇帝過繼宗室之子的例子。更別提在晉安帝已經有兒子，還是嫡子的情況下。可太子，若周萱所言不虛，皇後和太子皆是如此陰狠殘暴之人，那太子登基，他們會不會步惠妃後塵？
說到底，皇後怎麽折騰妃嬪，朝臣是感覺不到多痛的，頂多不過賠上一個女兒，沒有皇家血脈的親王外孫。他們在意的只有自己，自己的官職，和家族的榮耀。
“皇上，老臣請皇上休妻。趙氏此等毒婦，一而再，再而三地謀害我周家子嗣，不配為周家婦！”
終於有人站出來了，周萱額頭貼在青石板上，激動地淚都要湧出來了。是這一代皇家的族長，按輩分，晉安帝要稱呼堂叔祖。
這位皇家族長在皇室中頗有影響力，那些自覺有機會過繼子嗣給晉安帝的宗室親王們，一個一個地站出來附議。
而親王又有姻親，竟是一個個跪在周萱的身後，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地露出想要拉太子下馬，送上自己的兒子的意圖，只口口聲聲說趙氏不配做皇後，請晉安帝廢後。
正在這時，前往海寧伯府的侍衛前來回稟，海寧伯府無人會解拆解組裝金戒指，海寧伯夫人更以近日未曾入宮，因而什麽都不知道，無法協助破案為由拒絕了晉安帝的詔令。
維持著跪姿的周萱心中道，成了！
記得惠妃曾說過，海寧伯府的老爺們貪圖享樂，並無大志，而海寧伯府的女眷鬥爭不斷，那能存活的必然是歷次鬥爭中的最後優勝者。
女人的爭鬥並不輸於男兒在戰場廝殺，同樣是以性命做賭註。周萱從小長在後宮，即使在趙皇後的高壓下根本沒有妃嬪誕育下皇嗣，甚至連庶女都只有周萱自己一個，但後宮中的爭鬥從來沒有停止過。
由此推知，海寧伯府有著三子二女，穩坐伯夫人位置的這位名義上的外祖母，必然極為精明，不會看不清形勢。
而要想保住海寧伯府，讓她和她的五個孩子不至於因為卷入金白澤事件而丟了性命，她就只能在父皇選擇推海寧伯為皇後頂罪的時候拆皇後的臺。不論先前趙皇後許諾過什麽，在性命攸關的情況下，海寧伯夫人都會選擇背叛趙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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